,到处都在拆房码砖木,几乎像打仗逃难,实际上离库区初期储水还有好长时间,到了2009年也不见得马上储水到175米水位线。水库既然早已是这里一切人生活中心的中心,不如及早按水库建成的样子过日子。
出租车突然不走了,司机不耐烦地对柳璀说:
“你最好下来,过了菜市摊往下更走不了,全是箩筐卡车。”
司机的话倒是事实,旧城不容易走汽车。“离鲥鱼巷还有多少路?”她试着用四川话说。
“近得很。”司机收好她的五块钱。
柳璀下车来,退到路沿上,不知方向。她只得问路。本地人说话怎么像在吼,四川话发音太高,仿佛不能静心静气地说一件事,但是这儿人不奸滑,对她说真话,她一点没绕路就走到一个悬在半山坡的居民区。
这儿较河区街道安静,太安静些,没有逃难感。柳璀估计这儿已经在175米水平线之上,旧城可以换新,淹水线之上的旧城,就没有什么希望可言。
这里大都是院子围起的平房,除了一些盖的二三层的砖木房,没有什么高层建筑。烂朽朽的房屋,有的板墙都漏着缝隙,可窥到屋里。不过房子之间有芭蕉树皂桷树,夹竹桃往往在山坡上。院子里用些旧木桶,甚至瓷马桶和痰盂盆栽花,倒也一片详和气氛。
一路上也一样脏,尽是烂菜头煤灰摔破的玻璃瓶和塑料薄膜,青苔和野草生满石缝。她小心地下一大坡石阶,在一电线杆对面,有个偏房附加在一个院子边,正是柳璀要找的地址:鲥鱼巷七十八号附一号。
母亲说,“去看看陈阿姨。”母亲说着,进卧室去找地址,然后抄写在一张纸上给柳璀,说这是多年前收到的信上的,希望陈阿姨还住在那里。
柳璀好奇地问:“这陈阿姨是做什么的?”
“跟我一样,”母亲指指自己说,“家庭妇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