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是在写一种生存的哲学,一种在极端境遇下被迫选择的姿态——迟缓、忍耐、与环境融为一体以求自保。
司向东心里暗暗吃惊。
小齐这小子。
什么时候有了这般绵里藏针的功力?
而当读到那句“理查德·帕克仍然和我在一起。我一直没有忘记他。”时,司向东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了一下。
那平淡语气下汹涌的、混杂着爱与恐惧的复杂情感,那种被“抛下”后无法释怀的痛楚,透过纸面,几乎触手可及。
这个“理查德·帕克”是谁?
为什么他的离去会带来如此深刻的痛苦?
悬念就这么被看似随意地、却又无比牢固地埋下了。
至于在印度餐馆用手指吃饭被侍者讽刺的细节,更是让司向东这个经历过时代变迁、理解“水土不服”滋味的中年人,感到一阵尖锐的共情。
那不仅仅是不适应异国礼仪的尴尬,那是一个被连根拔起、在两个世界之间无所适从的灵魂,所感受到的最细微却也最深刻的割裂与刺痛。
司向东放下稿纸,久久没有言语。
窗外的知了还在不知疲倦地叫着,但他似乎都听不见了。
他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那些句子,平静的、忧伤的、带着黑色幽默的、又充满奇异洞察力的句子。
这根本不是他预想中任何样子的“小说开头”。
没有激烈的冲突,没有鲜明的脸谱,甚至没有一个完整的事件。
它只是铺垫,只是背景,只是一个声音在安静地诉说:我曾是谁,我经历过什么,那痛苦如何塑造了我,以及,有一个名字叫理查德·帕克的“存在”,如同幽灵,从未离去。
然而,正是这种克制、内省,甚至有些学究气的开篇,却蕴含着一种可怕的力量。
它不急着把你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