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声,签押房的门被粗暴地撞开。
杜晦之喘着粗气,指着依旧在埋首案牍的陆明渊,厉声喝问。
“陆明渊!”
陆明渊缓缓抬起头,看着怒气冲冲的杜晦之,眼神平静无波。
他站起身,不疾不徐地整理了一下衣袍,对着杜晦之躬身行了一礼。
“下官,见过知府大人。”
杜晦之却根本不理会他的礼节,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面前,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的脸上。
“上一次何二柱的案子,你说牵涉军籍,由你这个同知办案,本官念你年少,不与你计较,算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
“如今,民怨沸腾?几十件过往的冤案,你竟敢擅作主张,全部接下?”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知府?你还知不知道这温州府衙的规矩!”
“这温州府的知府,究竟是我杜晦之,还是你陆明渊?”
这番逼问,字字句句都站在官场的规矩和法理上。
可谓有理有据,气势夺人。
面对这狂风暴雨般的诘难,陆明渊却依旧站得笔直,如一杆青竹。
他先是再次躬身,语气诚恳地说道。
“大人息怒。此事下官处置或有不周,惊扰了大人,下官在此,先给大人赔个不是。”
这一声道歉,让杜晦之的怒火稍稍一滞,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不等他再次发作,陆明渊已经直起身子,不卑不亢地继续说道。
“只是,事急从权,还请大人明鉴。”
“今日清晨,府衙门开,便有数十名百姓跪于门前,群情激愤,声浪震天,已成民乱之兆。”
“下官听闻,杜大人昨日为温州府公务,在教坊司操劳至半夜才归,想必是极为辛苦。”
“教坊司”三个字一出,杜晦之的脸色猛地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