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姿态放得极低,仿佛昨夜被打的不是他的脸面。
陆明渊虚扶一把,语气平淡。
“汪三爷言重了。下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依法办案,乃是本分,谈不上麻烦。”
两人在签押房内坐下,下人奉上清茶。
汪智权叹了口气,满脸痛心疾首。
“都怪我平日疏于管教,才让这些奴才变得如此无法无天。”
“我已经着人送去了两百两银子,安顿那受伤的百姓。”
“只是,我心中实在有愧,愧对陆大人这般清正廉明的好官。”
他说着,从身旁的长随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紫檀木长盒,亲手推到陆明渊面前。
“陆大人,这是前朝画圣吴道子的一幅《松下观瀑图》的仿本。”
“虽是仿本,却也是出自宋代名家之手,聊表汪某的一点歉意。”
“区区薄礼,还望大人不要嫌弃,只当是为我这不懂事的家奴,赔个不是。”
盒子打开,一幅古意盎然的山水画卷缓缓展开。
画中山石嶙峋,古松苍劲,飞瀑如练,气韵生动,这哪里是仿品?
这分明就是真迹!
这才是真正的杀招。
黄金美人,是试探你的底线。而这风雅的字画,则是攻心之策。
收了,便是同道中人,你欠我一个人情,日后行事便要掂量一二。
不收,便是彻底撕破脸皮,不留半点余地。
签押房内,空气仿佛凝固了。
陆明渊的目光在那画卷上停留了片刻,随即缓缓抬起,望向汪智权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
他笑了笑,那笑容很浅,却像一道清洌的泉水,冲淡了这满室的机心。
“汪三爷有心了。”
他伸出手,却不是去接那画卷,而是将那紫檀木盒的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