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上班,空气里沉淀着一夜的灰尘味。
苏晚萤绕过安保巡逻线,径直走到b79号柜正前方的空地上。
地面看似干净,但在她这种常年和古董打交道的人眼里,光线的折射出卖了一切。
那是一圈极淡的水渍印痕,直径不多不少,正好17厘米。
诡异的是,圆圈的中心绝对干燥,连一颗灰尘都没有,仿佛那里曾站着一个看不见的人,把周围的水汽都逼退了。
苏晚萤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早已停摆的旧怀表。
这不是普通的表,表盘被她祖父改装过,里面嵌着一片民国时期的羊肠膜——那是老辈人用在大宅子里测湿气的土法子。
她小心翼翼地把怀表贴近地面的水渍边缘,打开玻璃罩。
仅仅过了十秒钟。
原本紧绷干燥的羊肠膜突然松弛,表盘内壁迅速凝结出一层细密的水珠。
这些水珠并没有顺着重力滑落,而是相互吸附,在玻璃上排列出一个清晰的图案:
“7 →”
箭头指向表盘边缘,随即水珠迅速蒸发,就像从未出现过。
苏晚萤啪地一声合上表盖,将那一瞬间的凉意锁在掌心。
她站起身,没有做任何记录,转身走向档案室。
她需要在那些浩如烟海的借阅记录里,把近三个月所有包含“17”、“35.1”、“97”这三组数字的痕迹,全部刨出来。
上午十点,市政管网调度中心。
林工把那份皱巴巴的压力测试报告递进了窗口。
“林师傅,你这备注栏写得也太乱了。”窗口的小姑娘抱怨道,“‘建议对文化路以南支管进行二次保压’?这字都飞出格子了。”
“手抖。”林工压了压帽檐,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洗不掉的灰泥,“那段管子老旧,不压住容易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