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没有回复那条短信,只是盯着屏幕暗下去,倒映出自己略显疲惫的脸。
他转身回到实验台前,那支从柜门缝隙里带回来的水银体温计正静静躺在托盘里。
他打开红外热成像仪,镜头对准体温计,同时在旁边架设了一台高精度温控箱。
实验室里只剩下压缩机低沉的嗡嗡声。
三个小时过去。
体温计玻璃管内的水银柱像是有某种固执的强迫症,哪怕恒温箱的设定温度在不断波动,它依然死死地卡在35.1c这个刻度上,纹丝不动。
沈默看向热成像仪的屏幕。
画面呈现出一片代表室温的暖橙色,唯独体温计周围的一小圈空气,呈现出诡异的深蓝色。
数据显示:局部温差-0.7c。
这违背了热力学第二定律。
正常的发热物体会向周围辐射热量,但这根体温计却在疯狂地从周围环境中吸热,来维持内部那个并不存在的“体温”。
这跟t079井位那个冷斑的物理特征一模一样。
它不是在测量温度,它是在“成为”温度。
沈默戴上橡胶手套,并没有直接触碰体温计,而是用镊子夹起一张定性滤纸,轻轻按压在体温计的底部玻璃泡上。
虽然肉眼看起来干燥无比,但滤纸接触玻璃的瞬间,迅速晕开了一点极其微小的湿痕。
他迅速将滤纸推入阿贝折射仪。
读数跳动几下,锁定在1.517。
这个折射率不属于水,也不属于酒精,它和之前从b79号柜门漆面上提取的那滴透明液体的折射率,分毫不差。
沈默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这不是测量工具,这是一具微型的、正在呼吸的“尸体”。
清晨六点,市博物馆还没开馆。
清洁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