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电梯井道里的林工。
这里是地下三十米,空气里弥漫着新浇筑混凝土的碱味。
手电筒的光束打在导轨接缝处,那里有一圈极细微的蓝晕,像是一滴机油滴进了水里散开的颜色。
林工眯起眼睛,那蓝晕在黑暗中微微搏动。
目测宽度0.12毫米,这个尺寸很微妙,它恰好等于一把标准游标卡尺的最小分度值。
如果是以前,这里会被判定为“异物入侵”,然后封锁、消杀、填埋。
但他今天没带那些高精尖的仪器。
他从工装裤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旧卷尺。
尺壳上的橡胶已经脱落,里面的钢带边缘磨得锋利如刀,前段的毫米刻度早已模糊不清。
他蹲下身,将卷尺的零点对准蓝晕的左缘。
右手拇指死死按住尺身,左手捏住尺钩,缓慢地向右拉动。
那原本应该松动的尺钩,此刻却像被焊死了一样沉重。
直到尺钩的内侧边缘与蓝晕的右缘完全对齐,林工低头看了一眼。
因为长期的磨损和尺钩的松动,这把尺子的实际测量起点已经偏移了0.12毫米。
此时此刻,尺面上显示的读数是完美的“0”。
“接缝公差合格。”林工站起身,在那张验收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声音在空荡的井道里回响。
当晚,这把跟随了他五年的卷尺被丢进了实验室的酸洗池。
强酸剧烈翻滚,冒出刺鼻的白烟。
十二小时后,林工用镊子把它夹出来时,钢带上所有的刻度都已经彻底消失,只剩下一条光秃秃的金属带。
但在金属的基底深处,隐约泛出了一层诡异的淡蓝色光泽。
这种“吃掉”异常的方式,王主任用得更加优雅。
阳台上的绿萝长势喜人,但也到了该修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