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仪的风扇在会议室里发出过载的嗡嗡声,空气浑浊,飘着一股廉价茶叶和受潮文件纸混合的味道。
光束打在幕布上,把“u系列城市感知单元”几个大字映得惨白。
“为了避免与交通系统现有的路网编码产生逻辑冲突,经局里研究决定,原t系列监测节点即日起全面更名。”台上的副局长敲了敲桌子,搪瓷杯盖震得咔哒响,“这是政治任务,必须在汛期前完成物理层面的替换。”
张师傅坐在后排,手里那支圆珠笔的弹簧被他按得咔咔作响。
他歪着头,盯着手里那份还散发着热气的红头文件,小声嘟囔:“我在泵站干了二十年,也没听说咱们的井盖跟交警的红绿灯有什么冲突……这不脱裤子放屁吗?改个名,所有的电子标签都得重打,还得爬井。”
林工坐在他旁边,没接话。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文件纸的边缘。
粗糙的纸面下,第四行引用了一份《关于市级基础设施编码协调会议纪要》。
那是一串很标准的行政文号:[202x]44号。
但林工知道,上周市政府网站公开的目录里,44号文件是关于秋季绿化补种的。
这份“会议纪要”根本就不存在。
这是一个谎言。
但这是一个极其美妙的谎言。
它意味着行政力量终于意识到了某种不可言说的危险,并且聪明地选择了用官僚的方式去掩盖它——而不是去对抗它。
“这活儿我接了吧。”林工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带着那种老烟枪特有的沙哑。
张师傅愣了一下,手里的笔停了:“老林,那可是两百多个点,全是钻这种犄角旮旯,你那腰受得了?”
“反正我也睡不着,闲着也是闲着。”林工把文件折好,塞进胸口的工装口袋,拍了拍,“正好趁着换牌子,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