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没有。”薛绥轻轻摇头,“在她心里,她只是薛府一个卑微的侍妾,她教导我的,都是如何在深宅中谨小慎微地活下去,讨得父亲喜欢……”
她说着看了哈桑一眼。
“许是我娘当年遇袭时年岁尚小,惊惧之下,将过往深埋心底。久而久之,便连自己都遗忘了……”
“是我等无能,未能早日寻回公主……”哈桑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一下,高大的身躯似乎也佝偻了几分,声音艰涩,饱含愧疚,又满带希望。
“姑娘,公主殿下真的连一句与西兹有关的都没有吗?哪怕只言片语……都没有?”
看得出来,哈桑仍不死心。
薛绥看着他,目光放空,“从我记事起,她连一句西兹话都未曾说过。只有一首哄我入睡的童谣……”
她轻轻哼起那记忆中的旋律。
哈桑听着熟悉的调子,眼眶瞬时一红,猛地攥紧拳头。
“是!是西兹的摇篮曲……公主幼年,先大妃……先大妃也常哼唱……不知公主殿下当年,究竟受了什么惊吓,才会……什么都不提,又或是……把自己的根都忘了……”
薛绥沉默。
哈桑深吸一口气,郑重道:“大祭司说了,往后,王庭必将倾尽所有,弥补公主殿下这么多年的缺失……”
“新王图尔古泰……他肯吗?”薛绥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笑容。
哈桑一怔,随即挺直腰背,“图尔古泰原是先王庶子,能承继大位,全靠大祭司鼎力支持,他对大祭司敬重有加,在先王灵前也发过毒誓,必倾力寻回公主,有生之年,绝不敢有半分轻慢……”
薛绥看着哈桑眼中的赤诚,微微一笑。
比起大梁朝堂上那些浸淫权术的老狐狸,哈桑显得甚为纯粹,甚至有些……天真。
权力之下,誓言是最脆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