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入口,辣得额头直冒汗。
他顾不上擦汗,又把筷子伸向在汤底沉浮的鹌鹑蛋,剥开蛋壳时,橙红油亮的溏心缓缓流出,混着汤汁送进嘴里,咸香与麻辣在口腔里掀起风暴。
“别光吃肉,吃菜!”陈淑敏把洗净的菠菜塞进周大福手里。
翠绿的菜叶刚触到滚烫的红油,瞬间蜷成深绿,捞起来时还挂着细密的辣椒籽。
周大忠灌下一大口二锅头,辣得直拍大腿,抓起一把香菜就往锅里扔:“再加把香菜,提味!”
香菜在沸汤里打了个转,立刻吸饱红汤,他捞起来时,汤汁顺着叶尖滴滴答答落在碗里。
铜锅上方腾起的白雾模糊了众人的眼睛,说话声混着筷子碰撞声、吸溜粉条声此起彼伏。
周益民看了看众人,继续埋头捞毛肚,周大福的嘴唇被辣得通红,却还在往碗里夹羊肉,陈淑敏笑着给大家添酒,自己也抿了一小口,辣得直眨眼睛。
月光透过院中的槐树洒下来,落在翻滚的红汤上,映着每个人脸上满足的笑容,这一刻,生活的艰辛都在这滚烫的火锅里化作了温暖与畅快。
很快,大家都吃饱喝足,不顾象形葛优躺。
大家齐心协力收拾“战场”,不到半个小时,就收拾干净。
第二天,清晨五点半,周大福的闹钟还未响起,他已被院子里扫落叶的沙沙声惊醒。
窗外的月光尚未褪去,他摸黑穿好浆洗得发白的工装,裤兜里揣着那本翻烂的《机械维修手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边角的毛边——那是无数个深夜苦读留下的印记。
厨房飘来陈淑敏煮挂面的香气,搪瓷碗底卧着的荷包蛋,在热气中颤巍巍地晃动。
考场外的梧桐叶被晨风吹得沙沙作响,周大福攥着准考证的手心全是汗,金属校门上的厂徽在朝阳下泛着冷光。
排队的人群中,有人捧着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