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深,却只怕……只怕耽误了小姐的前程。”
铮然一声琴音,骤然带起的声浪冲击得宜诗脚下踉跄,跌跌撞撞摔出了门。孤城琅玕微闭眼,声音带冷:“出去,做你自己的事!”
这一跌也将宜诗好容易鼓足的勇气跌得泄了个七七八八,翻身爬起来,再不敢画蛇添足谏言,摸到旁边的花盆抱着匆匆出去了。孤城琅玕坐在榻上独个默捻琴弦,乐音铮铮流泻指下,乍一听来与平素无异,但细辨其律,到底掺杂进了几分愠怒郁躁之意,一如此刻鼓琴之人。
风波仍未靖平的背城岭一带,对沧波楼众处置悬而未定,这一片苍山残城也就犹在禁地之列,数家宗门联手为封,寻常不许不相干人轻涉半步。
山海静默,似伤其类。
蓦然,这一天残夜甫尽,正见朝阳缓缓东升。映透半天的灿烂朝霞铺展如辉煌画卷,画中突见云气翻卷,大化万千。风云动处,霞天开隙,赫然一道玄色身影一步一踏,以云空为阶,自天边飘然而下。长天渺渺,难计其速,前一刻甫才现身天际,转眼一足踏落,已在背岭城前。
巍峨古城历风霜、经战火,已成遍地残垣萧瑟。来人举目四眺,缓行其中。似寻访、似凭吊,沉默端肃,未着一言。直到行至残垣深处,依稀正该是祖堂原本所在,才见他止步肃容,端正衣冠,向着已空荡荡无可留存处躬身一揖。揖罢,退步抽身,顷刻踩踏虚空,身形幻现,已至背城岭最高拔处,其下海浪滔滔、沧波掩映,尽收眼底。
背城岭头,一张小桌两张座椅,桌上香云袅袅一壶好茶。原布衣正在提壶浅斟,澄碧茶水入杯泛起一道涟漪,水中恰映来人身影。他顺势将新斟好的茶向前推了推:“执阙中,吊古凭昔,何妨再饮一杯苦口师,正可应和此意悠悠?”
那人却不入座,望向山下道:“明夷上青宗,古之名门,立宗久远,于炼气界屡有卫道之功,当得今人一凭吊;沧波楼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