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爱民!你个黑心肝的东西!你就等着报应吧你!”她的嗓音高亢沙哑,仿佛破锣似的,“你以为你站着说话腰不疼啊?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跟我装神弄鬼?你个没爹没娘的穷鬼,你早晚得遭雷劈!”
她骂得嘴角都沾上了口水渍,情绪完全脱缰,连站在门口的老墙根都被她骂得震了灰。门内的灯光照在她脸上,将那张扭曲的五官拉成一幅不堪入目的图卷。
赵爱民站在对面的小巷口,仍旧背着手,表情波澜不惊。他没穿外套,里衣一件旧棉灰袍,在风中鼓动得像乌鸦展开的翅膀。他微微偏着头,一只眼微眯,嘴角抿成一条极淡的弧线,那笑,不是嘲笑,也不是轻蔑,像是一个猎人听着猎物在陷阱中挣扎时,露出的那种冷静、耐心的兴致。
“贾寡妇,你这口风,能刮断三里外的鸡毛掸子了。”他语气轻缓,带着几分揶揄,“我就站这儿,听你骂也不收钱,你继续,今儿夜里风好,骂出肺都值。”
“我呸!”贾张氏气得踹了门板一脚,门板“哐当”一声回弹,震得她自己差点摔个仰八叉。她咬着牙,嘴角抽搐,眼睛像毒蛇似的钉在赵爱民身上:“你别以为你能装得人模狗样我就怕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伎俩?你就仗着自己年轻,鬼点子多,吓唬我个老太太,你算什么男人?你要点脸不?”
她说着又往门口跨了一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鼻尖,“你半夜戴鬼面具那事儿我记着呢!你阴着脸从我窗户底下溜的时候我都看见了!你不就是想让我疯、让我怕、让我搬走吗?你做梦!”
赵爱民眨了眨眼,居然笑出声来:“你倒是挺会编排人,我是从你窗户底下溜的?那你窗帘倒是拉好点儿啊,别回头自己吓自己。”
贾张氏“呯”地关上门,隔着门板又大声咒骂:“你早死早投胎去吧赵爱民!你那屋子都发阴了你知道吗?你身上都带晦气!你活着就是个脏煞星!谁跟你沾上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