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
门板这回可受了委屈,一下一下被她敲得咚咚响,像是大鼓敲魂似的。
赵爱民懒得搭理,伸手从怀里摸出根旧烟杆,点上火,深吸一口,那烟丝是他自己炒的,混着干橘皮和点陈艾,呛人得很,却也提神。他慢悠悠地蹲到墙根,把背靠在青砖墙上,视线却始终没从贾张氏家的门上挪开。
他脑子里此刻却不是怒火翻腾,而是冷静地在梳理线索。贾张氏今天骂得特别猛,显然是受到了某种刺激,肯定不只是因为昨晚那一惊,她平日里嘴毒是嘴毒,但少有骂人带祖宗八代的,除非她自己心虚。
“她在害怕。”赵爱民心里判断得清楚无比,“她怕的不是我,她怕的是我知道了什么。”
他眼神落在贾张氏窗台上的一只破旧花盆上,那花盆里竟插着几根黄纸条,被夜风吹得哗啦啦响。纸条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符咒,看上去是昨晚她请那道士留下的东西。这种符一般人画不来,可这几张,写得竟然出奇地生疏,像是刚学几天就敢出来唬人的半吊子。
“她居然还把那道士留下的符留着……说明她没完全放弃。”赵爱民冷笑,“嘴上再硬,心里也虚。”
他望着那窗,耳边还能听到屋内贾张氏来回走动的脚步声,每一步都急促不安,像是老鼠乱撞米缸。他想象得出她在屋里抓头发、咬手指、翻符纸的模样,那种被恐惧折磨到失控的滋味,他看得多了。
果然没一会儿,窗内传来贾张氏低低的自语,带着一股破碎的嘶哑:“不对……不对……怎么又听见了呢……明明那道士说三天就能镇住的……我昨晚分明锁了门,怎么那窗帘自己动的?还有,那镜子里……怎么会……我明明扔掉那面镜子了啊!”
赵爱民嘴角慢慢翘起,像是一只捕鼠的猫,看着老鼠自己跳进笼子。
他低声自语了一句,声音极轻,只有院墙和夜风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