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缩了缩。

其实她的身体很好，练武的时候只穿一件单衣，能忍住。只是小时候风餐露宿冻出来的心魔，若不练武便很怕冷。

被丢弃的时候，是大雪。

幼时跟着乞讨的太爷，太爷走的那天，是大雪。

一年四季，地上翻找食物最难的时刻，是大雪。

她不喜欢大雪，最厌恶。

“银行账户……”温默鼻头酸了酸，深深呼吸后，叹了口气：“辛苦你了，不过不用找了，无用。”

章片裘看着她，见她看着茫茫的雪，似乎想给温行鹤解释几句，但事实摆在眼前，不知如何解释。

“你托谁去问的？务必交代不要泄露半句。义父说的和你的判断是一致的，这和政治变更有关，会被灭口的。”温默垂下眸子：“我得尽快离开，否则会连累整个红颜酒馆，连累所有人。”

“你是按照他们的安排行事，不存在连累他们。”章片裘柔声道。

“我不重要。”温默笑了笑。

“你怎么不重要？”

“我的命都是给大清的，为了大清，我什么都能接受。”说到这，温默昂起头，但突然想到了什么，昂起的头突然跟霜了的苗般，垂了下去。

她有些尴尬，亦有些难过。

“你说，我替贝勒爷办那些银行账户，又走通这么多关系，究竟是协助明君上位，助我大清，还是为虎作伥，卖我大清？”

天真的好冷，冷到温默说话时，口中哈出的气像一团雾，看不清她的脸。

慈禧时代要来了。

这位获得了洋人支持的太后，其中竟有温默这一环，而这一环，无疑是卖国的重要环节。

茫茫雪飘，风声呜咽。

章片裘眼前浮现出那日前往西西里，她斥他：“难道，你不是大清国人？！”

他只觉得悲伤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