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若朕真如此做了,那岂非......真就成了不辨忠奸、赏罚不明、残害忠良的昏聩之君了么?”
说到最后,刘端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而认真,他死死地盯着苏凌,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仿佛要刻入对方骨髓般的执拗与宣告.
“苏凌!你给朕听清楚了!也记住了!”
“朕!或许没有实权!或许受制于人!或许......在许多事上无能为力!”
“但——朕不是昏君!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绝不会是!更不屑去做那等自毁长城的昏聩之事!”
这番话,与其说是对苏凌的告诫,不如说是刘端在极度挫败与羞愧之后,对自身底线和尊严的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守与呐喊!
他太需要证明自己了,哪怕只是在口头上,在这样一个洞悉他所有虚弱的人面前,证明他刘端,至少......不是个疯子,不是个傻子,更不是个自取灭亡的蠢货!
苏凌将刘端这番反应尽收眼底,心中亦是颇为感慨。
这位天子,在经历了彻底的狼狈、辩解、羞愧之后,最终竟还能抓住“不做昏君”这最后一块遮羞布,或者说,最后一点可怜的坚持,倒也算没有彻底崩溃。
至少,他还在意名声,还在意后世评价。
这或许......是他与那些真正肆无忌惮的暴君、昏君之间,最后的一丝区别吧。
想到这里,苏凌再次躬身,这一次,礼节更加周全,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恰到好处的敬重。
“圣上......圣明!臣......谨记圣上教诲。”
这一礼,这一声“圣明”,在此刻微妙的情境下,少了几分讽刺,多了几分复杂的意味。
它既是对刘端此刻表态的回应,也像是对这位悲剧天子那可怜底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