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好茶,清香馥郁,回味悠长。”
他放下茶卮,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厅堂四壁,又落到林不浪身上,话锋却显得有些飘忽不定。
“这行辕布置得甚是清雅,想必也是苏大人的意思?苏大人虽年轻,这品味却是不俗啊。”
孔鹤臣努力寻找着话题,试图掩饰内心的焦灼,但那份心不在焉,如同投入池水的石子,在看似平静的湖面下搅动着不安的涟漪。
林不浪微微一笑,应和道:“大人明鉴。苏大人素喜简洁,不尚奢华。”
他顺着孔鹤臣的话头,谈了几句行辕布局的雅致,又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向京都风物、近日天气等无关痛痒之处。
孔鹤臣口中虽应着“是啊”、“确是如此”,目光却频频飘向通往后院的回廊方向,端着茶卮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杯沿上轻轻摩挲,显露出内心深处的烦躁与不耐。
他与林不浪的对话,也变得简短、敷衍,甚至前言不搭后语。孔溪俨更是如坐针毡,背上的荆条虽已解下,但留下的刺痛感和方才的屈辱让他精神萎靡,只低着头,盯着自己靴尖上的泥点发呆。
林不浪与周幺交换了一个极快、极深沉的眼神。
周幺眉头微蹙,放在膝上的大手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林不浪面上依旧带着得体的浅笑,心中却如绷紧的弓弦。
孔鹤臣这老狐狸,显然是在耗时辰!
他在等,等那个所谓的“施针完毕”,或者等行辕内部露出破绽!
将近半个时辰过去了,每一息都漫长如年。
正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茶卮偶尔碰撞的轻响和窗外竹叶沙沙的摇曳声。
终于,孔鹤臣放下茶卮,那清脆的磕碰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抬起头,脸上重新堆起浓浓的关切,目光灼灼地看向林不浪,声音也提高了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