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无锡的东高山,祖祖辈辈面山而居,以务农躬耕为业,人是极为朴实诚恳的。他的妻子夏氏,便是芸自小结拜的那位姐姐了。我们抵达华家时大约在午饭过后,华夫人已经倚门而待。看见我们,她立刻领着两个小女儿来到我们停舟的地方迎接,彼此相见,自然是道不尽的悲喜交集;又小心地扶芸上岸,将我们领到她家,殷勤地款待我们。这时,左邻右舍的妇女孩童全都拥了进来,将芸围在中间,有的问这问那,有的啧啧怜惜,一时间交头接耳,满室啾啾,都是关切之声。
此情此景,让人顿生温暖。芸对华夫人说:“今天,我可真像陶渊明笔下的武陵渔夫,忽然走进桃花源了!”
华夫人道:“妹妹莫要笑话,乡里人没见过世面,总是少见多怪的。”
自此后,在我的陪伴下,芸便在华家安顿下来,只一心调养度日。
转眼便到了元宵,虽然在华家只住了大约二十天,芸却渐渐能起步行走,着实让人欣喜。这天夜晚,村前的打麦场上有元宵灯会,芸也同我们前去观看,彼时她的神情状态,似已在复元中,我暗自庆幸,一颗久悬的心也安定下来。
见芸病有起色,我便私下同她商议道:“我久居此地,也非良策。可惜的是,即便我想作别的打算,也没有资金运转,可怎么办呢?”
芸说:“我也是一直在筹划啊。你的姐夫范惠来不是在靖江的盐业公司当会计么?夫君可曾记得,十年前他曾向你借过十两银子,当时我们钱数不够,我还典当了一只钗,好不容易凑够了数给他,夫君还想得起来吗?”
我想了半天道:“还真想不起来了。”
芸说:“听说靖江离此不远,夫君何不去走一趟?”
想想再也没有其他办法,我便采纳了芸的建议。
彼时天气和暖,穿一件织绒袍,外罩一件哔叽短褂,仍觉得燥热难当。我动身去靖江的这一天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