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挡。老爷车和彩车起动了,给节日的氛围充溢着蓝色的废气。“行,”哈利说。无法低头看看自己的孙女,生怕帽子掉下来,一边把胶带和从下面塞到他手里的找零装到口袋里。他觉得远离了自己盛装打扮的身体,像是踩在高跷上。一双脚小得难以置信。
“对不起,爷爷。我可尽力了。”朱蒂的轻声细气从他下面看不见的地方传来,战战兢兢,眼泪吧唧的,像水溅到了太阳地里。
“你做得棒极了,”他告诉她。
一个急疯了的矬墩子女人,穿件绿色的委员会T恤,戴顶卡车司机帽走过来,把他连推带搡,从彩车和鼓号队、A型福特车队、系领结的镇领导们和一辆白色大轿车旁边走过去,一直走到游行队伍的最前头。一辆佳济山巡逻车开道,蓝灯旋转,警笛悄然,然后隔一段距离就是哈利。仿佛他不知道路线似的,其实小时候他就常常参加游行,混在镇上的娃娃伙儿里骑着自行车。红、白、蓝三色的皱纹纸缠绕到辐条上。沿中央大道到市场街离422号公路只有一个街区,穿过又小又斜的闹市的中心,然后左拐上山,沿波特大道,穿过几个街区的在挡土墙后面的一台一台草坪上耸立的半独立式砖房,然后下山经过凯格赖斯巷,那是过去的叫法,现在叫凯格赖斯街了,街上原来有些小小的制袜厂和机械加工车间,现在更名为“林奈克斯”、“数据开发”、“商务逻辑系统”,再上去就是杰克逊路,最高点了,离他的老屋只有一个街区,然后下行到约瑟夫街,经过那座高大的浸礼会教堂,急转向右到了常春花街,经过邮局和形容枯槁的老秘密共济会会堂,走到镇政府大楼前临时搭建的观礼台结束,这里是个小公园,六十年代遍地都是吸大麻、弹吉他的小年轻儿,现在平时只有几个退休的老人和皮肤晒成千金难买的棕黄色的无家可归的流浪汉。那个绿胸脯女人,一起还有个戴着个纸板大徽章的司仪,是个斜眼、驼背的珠宝商,人们管他叫“西漠来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