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的不是我,我想的是国家。你知道我怪罪的是谁?老阿亚图拉,竟然管我们叫大撒旦。好像他一只毒眼总盯着我们,我们畏缩了。真的。他还真把那顶帽子给我们扣上了。”
“别在一个梦幻世界里生活,哈利。我们还需要你下凡到这儿。”
她出去往车场上走了,那里来了个四人帮,都是十几岁的女娃,清一色的石磨牛仔服。谁知道呢,现如今十几岁的娃娃都有钱买丰田。保不齐是个女子摇滚乐队,买辆面包车巡回演出时坐。哈利荡进那间办公室,临时聘的两名会计天天窝在那里的纸堆里。管事儿的那位脸像轮胎似的,黑眼圈儿,打下手的好像是个低能儿,反正说话像个直筒子,就不怎么走脑子。仿佛为了弥补什么欠缺似的,他总是穿着一件白衬衫,领带扎得紧紧的,用一枚领带夹别到胸口上。
“啊,”管事的一个说,“正是我们要找的人。安格斯·巴菲尔德这个名字对你有什么意义吗?”他的眼睛下面的圈儿很深,又有很深的淤伤,因此把眼窝给圈住了;他的样子活像一只浣熊。尽管一脸饱经风霜的样子,但头发黑得像鞋油一般,平贴在脑袋上,仿佛在适当的部位画上去的。会计师得讲究整洁,他们写下的数字,千千万万,决不能写的是五,叫人看成三,也不能写的是七,叫人误会认为为一。就在他乜斜着一只有黑圈儿的眼睛看哈利等回答的当儿,他的橡皮嘴以一种自作聪明的人的不停的动作一圈一圈滑动着。
“没有,”哈利说,“不过先等一等。有一点印象。巴菲尔德。”
“一个好人,你应该认识,”会计师说,做了一个鬼脸,拧了一下嘴唇。“从十二月到四月,他一月买一辆丰田。”他核对了一下衬衣袖子裹住的前臂下面的一张文件。他的手腕上有很长的黑毛。“一辆四门花冠,一辆五速仓门式后背小雄鹰,一辆佳美旅行车,一辆豪华两客4型跑车,四月份他真是异想天开,赊了一辆带活动车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