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指头抚弄着胡子,仿佛要在经济上做出让步,“埃克里斯牧师与我和贝姬谈过了。我不能说不责怪你,因为我当然是责怪你的。但是错不在你一个人身上。我和她妈妈似乎从没有让她有过安全感,也许你可以说,我们从没有使她招人喜欢,我不知道——”他那双红红的、一贯狡黠的小眼睛现在已经不再狡黠,而是显得模糊而焦躁,“——我常常想,我们给了她我们所有的一切。不管怎么说——”他的语气生硬刺耳;他顿了片刻,让声音恢复平静,“——生活还得继续。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是的,先生。”
“生活还得继续,过去的已经不可挽回,我们得继续向前。虽然贝姬现在很痛苦,不愿意见你,但她也同意这一点。我们谈过了,都认为这是唯一的办法。看得出你不是太明白,我是说,我想说的是,我们把你当成家里人,哈利,尽管——”他抬起手臂含糊地指了指楼梯,“这次——”他的手垂了下来,然后又加上一个词:“事故”。
哈利用手捂住了眼睛。他的眼睛在亮光下觉得火辣辣的难受。“谢谢,”他几乎是呻吟着满心感激地说,这个一向被他嗤之以鼻的人,却说出了如此宽宏大度的一番话。出于在遭遇沉痛时的往来礼节,他想做出答谢。“我保证我会遵守协议的。”他此话一出,便顿住了,因为自己那伤心的声音而喉咙发哽。他怎么会说出“协议”这个词呢?
“我知道你会的,”斯普林格说,“埃克里斯牧师担保说你肯定会的。”
“甜点,”纳尔逊口齿清晰地说。
“纳利,你干吗不拿块饼干上床去呢?”斯普林格用惯常的愉快口吻说,尽管这口吻有些勉强,兔子还是不由得想起孩子在这里住了几个月。“你该去睡觉了吧?要外婆带你上去吗?”
“爸爸,”纳尔逊说着,从椅子上滑下来,走到父亲身边。
两个大人一时有些尴尬。“好吧,”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