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把它放下来,以免电视屏幕反光。好像有人曾准备清理房间,她的烟灰缸和空酒杯都拿开了。兔子把房门钥匙和车钥匙都放在电视机柜上,这台金属电视机柜刷了褐色的木纹油漆。他打开衣橱门,门拉手碰到了电视机的边棱。她的一部分衣服不见了。
他正想伸手去拿衣服,一转念却转过身来朝厨房走去,想看看自己的行为造成了什么后果。阳光透了进来,洒在他们那张凹陷的床上。这张床从来就说不上舒适,是她的父母给的。梳妆台上有一个方形的玻璃烟灰缸,一把指甲剪,一卷白线,一枚针,几枚发夹,一本电话簿,一座小型夜光“大本钟”,还有一张从杂志上撕下来的从未用过的食谱和一串他在圣诞节送给她的爪哇产的木珠项链。一面椭圆形的大镜子摇摇欲倒地靠在墙边,这是她的父母装修了卫生间后,他们从那儿拿过来的,他早就打算帮她把它钉在梳妆台上方的墙上,却一直没有去买墙钉。窗台上有只玻璃杯,里面剩着半杯起泡的陈水,将一弯淡淡的阳光折射在白墙上原本打算挂镜子的地方。那处墙面上有三道很长的平行刮痕,究竟是怎么弄上去的?是什么时候?往床的另一边看去,可以看到卫生间里的一块三角形油毡地面,那次她洗澡之后,屁股被水汽蒸得通红,兴致勃勃地举起手臂来吻他,腋毛湿漉漉的。她当时怎么那么主动?是什么使她那么兴奋,接着也感染了他?
在厨房里,一副奇特的景象映入眼帘:猪排还留在锅里,早已冰凉,下面凝结了一层油,怎么会粗心成这样?他把它们倒进洗涤槽下的纸袋里,再用锅铲把一团团油冻刮出来。纸袋底部变成了深褐色,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腐烂,发出甜闷的气味。他有些犹豫;垃圾桶就在楼下后门外,可他不想多跑一趟,所以决定懒得去管了。他将开水放进洗涤槽里,再把锅浸下去。热气冒了上来,仿佛坟墓里有人在低语。
他手忙脚乱地从一格抽屉里拿了干净内裤、圆领衫和袜子,从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