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经一排排无精打采的住宅和一间间装有木栏杆的门廊。他从佳济山的南边绕过,路边的山坡上缀满新叶的嫩绿,再往上去,常青树形成一条黑色的地平线,映衬着背后的天空。从上次路过这儿之后,景色已经全然不同。昨天早晨,天空中飘浮着一团团薄雾,他当时正筋疲力尽,一头朝那张网的中心扎去,仿佛只有在那里才能稍作歇息。而现在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云雾已被驱散,挡风玻璃外的天空辽阔清凉。他一路往前开去,有一种超然之感,就像鲁丝蓝眼睛里的超然,当她说自己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信的时候就是这样。你的心在那辽阔的天空里不断地飘然上升。
随着汽车的下行,当佳济山镇的熟悉房舍进入眼帘时,他宁静的心绪又乱了起来。他小心、紧张地往前开着,先拐上杰克逊路,然后是波特大道和威尔勃街。他想从屋外的迹象来弄清家里是否有人。现在正是一天中最亮的时刻,不可能有灯光来帮他判断。房前也没有停车。他绕着街区转了两圈,伸长脖子,看看窗口是否会露出一张面孔来。可是窗玻璃很高,又不透明。鲁丝错了,他才不想见到詹妮丝呢。
一想到可能会碰上詹妮丝,他就两腿乏力,下车时,刺眼的阳光使他险些栽倒。他走上楼去,一种茫然无助的感觉在装满恐惧的心中升起,而那一级级楼梯就仿佛一格格刻度,在记载和压抑着这种感受。他拍了拍门,一边做好拔腿就跑的准备。里面无人应答。他又拍了拍,然后侧耳听了听,才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尽管屋里空无一人,詹妮丝却似乎无处不在,他颤抖起来。看到那把对着电视机的椅子,他就膝盖发软。纳尔逊的破玩具满地都是,让他恨不得要发疯,他头颅里的所有东西——包括大脑灰白质、耳朵里的软骨、眼睛里的各种组织——仿佛都挤成一团,使他无法思考,鼻子也塞住了,不知道是因为喷嚏还是眼泪。客厅里有一股被弃置的味道,百叶帘仍然垂着,詹妮丝每到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