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发动起来。他不想被人发现,所以踩油门时不敢用力,但是,由于汽车在早春的空气中停了好几个小时,发动机一时难以加热,转动几下又停住了。兔子的心提了起来,喉咙里涌起一股稻草味。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斯普林格老太太真的出来又能怎么样?唯一的可疑之处是他没有带孩子,而他可以说正要去接嘛,说到底,这么做也合情合理。可他还是不想费神去撒谎,就算可以撒得天衣无缝。他稍稍拉开手动节气门,刚好夹住手指尖,又重新发动汽车。他踩了一下油门,朝旁边瞥了一眼,看见斯普林格家客厅的灯突然亮了,就松开离合器,福特车颠簸着驶离了路边。
他沿着约瑟夫街飞快地行驶,然后全然不顾停车信号,转向左边,一头冲上杰克逊路,再斜插进中央大街,也就是通往费城的422号公路。停车!他可不想去费城。但过了电站之后,公路在镇边变得宽阔起来。他别无选择,除非是掉转车头,直穿佳济山镇,绕过佳济山,驶入布鲁厄闹市区,挤进晚餐时分的车流之中。他可再也不想看到布鲁厄那个花盆般的城市了。眼前的公路由三车道变成了四车道,不存在与别的车相撞的危险,因为所有的车辆都像溪水里的木棍一般顺流而行。兔子打开收音机,一个美丽的黑人女歌手哼了一阵后,唱道:“如果没有歌,日子难到头,如果没有歌……”兔子觉得通体清爽,不由得想抽支烟,接着想到自己已经戒烟,便觉得更加清爽了。他全身放松下来,抬起右手臂放在椅背上,用左手驾车,沿着暮色笼罩下的高速公路向前滑行。“玉米地儿里,草儿在生长,”黑人女歌手的声音如大提琴声一般,忧柔而温暖,路旁的乡野像只黑色的大鸟,在不停地起伏跳跃。“这可真难说,”他兴奋得头皮发紧,“如果没有……”一股发烫的橡胶味表明暖气已经打开,他把温控开关推到“中”的位置。
《秘密的爱》,《秋叶》,还有一首他没听清名字的歌。这是晚餐时的音乐,一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