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的字,如今上头要在维里蒂实行全新的思维,合伙人有个儿子从某个商业学院毕业回来,满脑袋的胡言乱语。我对帕亚塞克说:‘为何要留我?不到一年我就退休了嘛。’他就说:‘正是这个原因。’我对他说:‘为何不放我走把我的位子留给哈利?’他就说:‘基于同样的原因。’当然,他本人也是诚惶诚恐。整个经济都在恐慌之中。尼克松正在设法把自己塑造成另一个胡佛,这些禁核鸽派人士要赶在诡计多端的狄克给他们的银行账号搞一次银根紧缩之前把约翰逊小子请回来!”
爸爸而今话说的比平时多,仿佛是为了扰乱哈利的思想;他通情达理地跟随其后。这三天真是可怕。整个星期天,毫无睡意,他在佳济山和宾州别墅区之间开车来回穿过布鲁厄,穿过令市政府头痛的哥伦布日大游行。清晨那单调的浪漫插曲,在褐色田野里渐渐缩小成褐色小点儿的斯基特,都转变成为五彩梦魇,相伴着尚武音乐,剧烈抽动的精疲力竭,赤裸着大腿的姑娘们闪电般的旋转猛冲,彩虹色的鼓手在哈利那绷得紧紧的空肚子上敲着“卜冬卜冬”响,堵塞在小街的车辆,哥伦布木筏上的骑士,行进着的老兵以及美国国旗。在因这次盛大庆祝活动而产生的种种混乱声中,他在湿热的灰烬里搜寻着有用之物,再用货车把脏污浸泡的无用家具,包括烧焦的吉他,装运到杰克逊路段的车库里。他在沙发上没有找到钱包,壁橱里也没有黑色手提箱。吉尔顺墙放置的梳妆台烧得只剩下一小块儿焦木了,然而他还要捅一下余灰以期找到那六百美元的碎片。回到杰克逊路,保险赔偿调查员正等着他,还有熔炉区的治安官,一个脸颊红润的矮个儿老头儿。他穿着背带裤子,戴着柔软的毡帽,只是对于担保他当时不在火灾现场这一点决不会不利于他一事最感兴趣。他耳朵很背,每当屋里有人说话时他总要急转过身来竖起耳朵沙哑着声音说道:“咱们把那点也记录下来!我要让一切都透明公开,一切都记录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