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信疲我如今存留了一点后手,他只是贪着顾他的声名,每日只是问我要。没想孩子们多,异日分开家时,没啥度女人用,只该大眼看小眼哩。”滑玉道:“姐姐呀,你见哩极是。像咱三叔跟咱爹分开时,咱三叔就好过,咱就穷。”滑氏道:“可说啥哩。”滑玉道:“咱三叔好过,都说是有好丈人家帮凑他哩。咱岂不知若不是咱三叔当家时,每日赶集上店,陆续偷送到丈人家点私积,如今人,谁肯帮凑亲戚哩。依我说,姐,你手里若几两银子,递与我,我捎到正阳关去与你营运着。”滑氏瞅了一眼道:“休叫他那前窝子儿听的。”因叫道:“两仪呢,你把家伙撤了。”两仪把家伙一件一件送到厨房。滑氏吩咐道:“你今日回乡里去,对你大娘说,把白棉花线儿与你二两,拿进城来我好使。你到厨下把肉菜吃饱,就快去罢,趁天暖和。”两仪听说回乡里去,好生欢喜,便急吃了饭走讫。
滑氏见两仪走了,又将芹姐与樊婆也打发各回家去。把院门搭了,回来坐下。说道:“他舅呀,我有心与你几两银子,你与我营运着,你可千万休要赌博。”滑玉道:“我适才没说么,我当年赌博是谁引诱的?如今就连看也不看了。我若再赌,叫我两只眼双瞎了,十个指头生十个大疔疮!”滑氏道:“你休要赌咒么?”滑玉道:“不是我肯赌咒,只提起赌博这两个字,不由哩我就恼他哩。”滑氏道:“你与我营运,到明日除本分利,我也不肯白张劳你。”滑玉道:“姐,你说的啥话些。咱两个一奶吊大,我就白替姐营运。到明日发了财,我与两个外甥拿出来,一五一十清白,也显我是他的一个舅哩。我若瞒心昧己,头上有天哩。”滑氏道:“我不爱听那。待我与你取,你去厨房把铁锨取来。”滑玉取的铁器来,滑氏点上灯,叫兄弟照着,把床移开,在床脚下挖开一个砖儿,盖着一个罐儿,连罐儿取出。滑玉道:‘如何埋得这样跷奇?”滑氏道:“若放在箱子里,早已到你姐夫手里,转到乡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