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惠养民不在家中。滑氏猛然见了兄弟,如同天降,好不喜欢。三才儿接了渭阳公厚贶。滑氏让进屋里,便问:“吃饭不曾?”滑玉道:“在火神庙口吃过饭。”滑氏道。“铺子里东西,如何可口。”即叫两仪把邻家芹姐叫来抱孩子。恰好爨妇老樊来送蒸糕,滑氏道:“多谢大奶奶费心。—一你闲不闲?替我厨下助助忙儿。”床头拿出二百大钱,交与两仪,悄悄吩咐街上熟食铺子置办东西。方且姐弟坐下说话。
滑玉道:“姐夫在书房么?”滑氏道:“昨日有人送个帖,说是南马道张家请哩,想是今日赴席去了。你这二三年也没个信儿,你是在那里。”滑玉道:“我在正阳关开了大米、糯米坊子,生意扯捞住,也没得来瞧瞧姐夫姐姐。”滑氏道:“他妗子呢?如今有几个侄儿?”滑玉道:“只有一个小闺女儿。”
滑氏道:“你的生意如何。”滑玉道:“倒也发财。只是本钱小凋转不过来。眼睁睁看着有一股子钱,争乃手中无本钱,只得放过去。俗语说:‘本小利微,本大利宽。’也是没法儿。”
滑氏道:“你如今还赌博不赌。”滑玉作悔恨腔儿道:“我那年轻时没主意,跟着那个姐夫,原弄了些不成事。姐姐你后来知道了,还与那个姐夫闹了两场,难说姐姐不记得?我如今也有了几岁,且是生意缠绕,正经事还办不清哩,谁再正眼儿看那邪事。”滑氏道:“这就好。”正说着,两仪捧的饭来,滑玉道:“如今有几个外甥儿。”滑氏道:“连前房这个,共有他弟兄三个。”滑玉道:“这个姐夫可好。”滑氏道:“读书人,没用,心里也不明白。你吃着饭,我对你说。即如现今有几两学课,一心要拿回家里,打在官伙里使用。他舅呀,你是外边经见的多了,凭再好的筵席,那有个不散场?你看,谁家弟兄们各人不存留个后手?且是他自己挣的,又不是官伙里出产。俺家他伯有好几十两私积,在他大娘兄弟手里营运着。你姐夫他如何知道?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