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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灯的光在晃动,零的嘴被人扳开,粥倒进零的嘴里。那点流食在零的咽喉里咕噜地响了一阵,才慢慢通过他的咽喉。零干裂的嘴唇开始嚅动,于是那个扶着零的人也将他放回铺上。零睁开了眼睛,先茫然地在那一点油灯光上找回了目光的焦点,然后看着救了他的那个人。
阿手那张毫无特点的脸看着他:“你晕在我店门口了。”
零费力地想了想:“谢谢。”
阿手更靠近了一点:“你要住店吗?”
零愕然地看着他。
“住店吗?”
零在愕然中点了点头。
“先交钱。”
零下意识地将手伸进了口袋,然后,又从完全通了底的口袋伸了出来——他的衣服可是每一块都被鲲鹏们拿刀挑过了。
阿手看着那只手,零看着阿手,茫然着。
楼下,阿手的父亲在拉着原始而笨重的风箱,脸上的皱纹如荒原上密布的沟壑,他和阿手看上去有点父子相,都是一贯的爱死不活。风箱嘎嘎地响,火苗嘶嘶地冒。阿手的父亲心不在焉地听着卅四叫嚣:“这叫白日行劫恶丐强化!鸡蛋五角大洋一个?这是公鸡下的蛋?你知道五角大洋在延安可以买到什么?”卅四比出一个至少跟驼鸟差不多大的东西:“这么大的鸡两只!还都是生蛋母鸡1
阿手父亲不死不活地说:“那是延安嘛。”
“那可是赤匪盘踞的地方!这是国民政府的地方,是乐土!乐土1
“乐土东西就贵嘛。”
卅四愤愤地说:“我只会给你边币。”
“边币就是纸嘛。”
外边蹄声嘚嘚,正准备大吵大闹的卅四从门缝里看去。街上,刚巡视回来的鲲鹏正和他的手下策马过路,进了对面的店,也就是隔着门板给了卅四一枪的店。
阿手父拉着风箱,这老头除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