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纱帘被丝线挽起,阳光很温柔,穿过玻璃洒落地 面,我凝视那束光圈有些失神。容深休假在家里,最喜欢穿白色的衣服,衣领很高,袖绾也很长,都需要卷三折, 他穿白色美好得不真实。安静坐在阳光深处,合上书朝我伸出手,问我还困吗,怎么睡这么久。
此时沙发和椅子空空荡荡,没有他的身影。
“你走后不到四个月,司机和保镖都离开了,只有我自己守。周局长生前对我很好,我儿女保命的钱是他借给 我,他不在了,屋子时日长久会蒙灰,所以我始终住着,每天打扫,我想万一哪天夫人也回来住呢。”
我握了握她的手多谢你,我总有一日会回来
我走上二楼,保姆为我推开卧房门,屋子里没有潮湿的气味,很香,很干净。每一处陈设都不曽动过,和容深 还在时_模一样,床头挂着我们的合影,在金海湾的摩天轮上,我笑着偎在他肩头,他还穿着没有来得及换掉的警服
我鼻头一酸,眼前大霎弥漫,我迅速别开头,再多停留一秒的勇气都没有。
我走到窗子前,将玻璃朝一侧拉开丝沉闷的钝响,窗外的墙根,盘错着硕大的蜘蛛网,上面缠住一瓣落花 ,无声无息挣扎着。枯黄的窗柩下,雁子窝已经搬空,墙壁调落瓦灰,这悠长陈旧的景物还不如梢亡更干脆,它苟延 残喘的模样,最让人心凉。
它不该是这样。
它原本生姿勃勃,原本有相守的人。
我死死握住窗框,“有人来过吗。”
“马局长和王队常来,副市长和太太来过一次,在灵堂上了三炷香,是清明的时候,其余人都没有。”
人走茶凉,树倒猢狲散,官场最是阴暗谅薄,容深是为正义而牺牲,他死得光荣磅礴,尚且落到这样凄凉的局 面,如果他死于一场不堪的事故,他连墓碑都不会被虚伪的世俗容下。
忽然一阵箫瑟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