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不了,我也陪她行不行?”望着远处开着的窗,凤青轻喃,苍凉却又厚重,“我可以不可以不管听茸境下的亡魂,可不可以不管身体里蛰伏的魔性,可不可以烧了所有佛经,可不可以不这么行尸走肉地活着。”
声音颤抖,他徐徐惊乱的眸,一点一点落下,归于死寂,如一潭深水。
他还在自言自语,他说:“我可不可以娶她当我的妻子?她活一天,我就生一天。”
颤抖,而紧绷,每一个字都像撕扯着咽喉,用尽了力气,带着绝望,带着荒凉与孤寂,却又像如履薄冰的恳求。
像一汪死水,却有两簇火光,在凤青眼里烧得又浓又烈。
鸣谷几乎是鬼使神差地,重重点头。
听茸境的雪,已经凉透了,这只孤身的凤凰守着一堆早就化成了水的骨灰,被禁锢了千年了。
永生不死的行尸走肉,可以歇一歇了,只要歇一歇,百年也好,停在那朵漂亮的花儿面前,就活一次。
灼灼桃花,择一朵芳华。
她啊,是来救赎这只凤凰的。
鸣谷用力咬字,说:“可、以。”
凤青抬起眼,万树花开,微凉,却骤亮,他道:“鸣谷,若是真有一日,我魔性大发连她都不认识了,你就带她回她父亲母亲身边,然后让楚家的人想办法杀了我,要是杀不了,也不要让她再见到我,她若是忘了便忘了,她若是忘不掉,我在梅园里栽了一株芳离树,等到果子成熟,就喂她吃了吧。”
食之,可忘前尘。
鸣谷曾不止一次臆测过,凤青忘性如此大,是否也是七百年前食了芳离果,若是如此,那芳离果有何用呢,凤青哪有一分一秒忘掉过曾经背负了杀戮。
以求心安吧,因为无计可施了,所以,凤青又育了一株芳离,但求她不像他,能独善其身。
鸣谷眼微微红了:“鸣谷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