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难时是80年代初,当他在地下音乐圈子很火爆的时候。她是第一个采访他的香港记者,当时就写文章评论他气质反叛,个性突出,有自己的理念和乐感。尤其是他的歌词敢于展示敏感的话题,比如自由与性,对于经历过共和国种种劫难的几代人说,有着唤醒他们心灵的力量。
我收集过阿难的音乐,原带录制的质量就不好,借来翻录,
质量就更差,但是他的重金属听起来使人心浮气躁,只是因为人人都说胆大,我不听就跟不上时髦话题。好几次他的音乐会不是由于我去不了,就是这音乐会突然取消了。
第一次有机会听到阿难的演唱会是在1986年春天,在北京体育馆,好不容易弄到一张票,正点去,体育馆早已人山人海,哪里挤得进,只好和所有到迟了的人一样站在后排座位上。我没有带望远镜,远远看到阿难长发披肩,手抱吉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一柱光打在他身上。而伴奏乐队更在半暗中,几乎看不见人。他不像崔健那样穿绿军服,而是与普通大学生一样的装束,不修边幅地卷着袖子,脚上一双圆口黑布鞋。
他的声音相当低沉,而笑容比较腼腆。当时观众一说摇滚就情绪如火。等灯光突然聚亮,乐器爆响,全场的呼喊海啸般潮涌起来。还没有唱第二支歌,就有女孩子拥上台去献鲜花,有的送手绢,送飞吻,不仅是掌声,全场一起唱,用手用脚打着拍子,站在位子上跳,比看足球还疯狂。
但是我感到奇怪,因为阿难的风格已经转向低吟慢唱。依然听得出摇滚的底子,却完全没有煽动的节奏。也许观众没有听懂,也不需要听懂,不过是借机起哄而已。没有到结束,警察就来了,体育馆里里外外都是,说是人太多,空气不好,已有人晕倒,为了安全起见,得让观众离开。
观众不肯,但麦克风突然不响了,当然没法演出,观众被警察引导着离开。我一直想有个自己认识阿难的机会,也被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