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门没有关紧,露了一条缝。
她看了看自己的鞋,湿和沾了几根草,还算干净。这才推开门,门吱呀一声,月明抬抬头,看到是她,毫不觉得惊奇地微笑了一下,只是简单地像早起的街坊遇到时那样说:“你来了。”她点点头。
“怎么一身都湿了。”月明关切地说。“你等等。”他便走出去,不一会手里拿来一件和尚的袈裟和干毛巾。他让柳璀把湿衣服脱了,说只从庙里弄到这衣服,怕柳璀得感冒了。“不过是干净的,对不起,暂时将就一下。”柳璀接了过来,月明出去了。柳璀换好衣服,才叫他进来。
月明见到她穿着这一身衣服,像在旧城拘留所那样坦心地一笑。打那之后,她就没有再见过他。虽然不过是昨天下午的事,好象已经过去了很久时间:这两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柳璀也一笑。“滑稽?”她用干毛巾揩干头发上的雨水。
“很好,”他说着,就又回到画桌前。
满地满桌的画吸引住了柳璀。还是巨石瀑布,万年不变的山山水水,但是在这些宣纸上走了形,变得奇奇怪怪,形状变化无尽,浓墨泼笔一泻无余,与上两次她看到的“画废了”不一样。这次可以看出是有意为之,大笔挥洒,不守绳墨规矩,那些岩石肌理像是刚从宇宙洪荒中奔涌的动势,直接落到纸上来。原来作为绿叶红果彩色点缀,现在像突破石缝的岩浆喷薄而出,在沉暗的底上辉光四射,渐渐透出令人晕眩的深邃,只有在三峡最美的岩壁上,能看到这种风奔云走的大起大合。
柳璀目不转睛看满桌子地面的画,好不容易才抑止住内心的惊喜,没有脱口而出,谈她对画的感觉。当三峡沉入那大平湖里,只有这样的画作为记录存在下来,或许也是一件安慰。
不过月明满头是汗,挥着笔墨,好象极着急的样子。她很口渴,自己到桌上水瓶倒了一杯水,水也不太热了,喝了一口,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