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不过跟你说话,我不感到累。”
他这么一叹息,我不理他的决心,马上烟消雾散,无气可出了。不过,我走得仍旧很快。
“你真怕什么似的?”他建议,从校大门口走。
“好吧。”我同意了,时间晚了,学生已走散,我不必故意绕开校门走。
那个晚上,我是第一次和他走得那么近。那近,是由于身旁没有其他人,月光照耀着倾斜的碎石子路,树叶在风中沙沙响。我们默默地走着,到应该分岔的路口,我侧过身,停了下来,想对他说再见。
可是他好象心绪很好,他对我说,他想等到下一段路再听到我说再见之类的话。他感觉出我害怕什么,我的脸在发烧般烫。我朝他看了一眼,他没注意,夜色把我的羞涩及莫名的惊慌遮住,我心安多了。
快到苗圃水塘,我站住,不往前走了。
“怎么,不愿意我送你?”他站在我右旁。他说这话时,我扶了一扶快掉下肩的书包带子,不料与他的手指碰在一起,头一抬,我和他的眼光碰上了。
我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他的身体和我的身体靠得是这么近。这时,我低下了头,听见自己很轻的声音在说:“我快到家了。你请回吧!”
他点点头,说,“你还有一段路,别走小路。不用害怕。什么都是注定好的,要逃要躲,效果不会太大。”
我背着书包,转身往坡下走,没有回头,直到肯定他再也看不见我时,才停下来想,他刚才跟我说什么来着?
如果我回过头去,历史老师一定仍然站在路上目送我下坡。只要我朝回走,走近他,我一定能看见他的脸上那只有我能看见的悲伤,他的性格不许他讲出来。假若我能体谅别人,假若他能直接向我说出来,或许我们能彼此心灵靠近。
而我正被自己内心的欲望折磨着,盼望他握住我的手,把我抱在怀中,亲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