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想让我再买一张飞机票的话,咱们只有告别了。
我看着白发苍苍的导师,掩没在安全门里。从始至终,我没说一句话。
我展开那块雪白的餐巾,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一行字,如果英文也可以用龙和凤形容的话,那其实只是一个短句,它表示着一个研究方向和一种导师设想的方法……
那天,我在机场候机厅里,一直坐到夜幕降临。我知道导师把他一生研究的部分心血传授于我,给我指明了方向。
后来,我沿着导师的路径走下去,取得了很好的成果。也可以说,我一生学术上最坚实的成果,是奠定在那块雪白的餐巾布上。
景教授谈到这里,仿佛被往事击得受了重伤,很疲倦地阖上双眼。因为衰老,她的眼皮好像有四层皱折。
简方宁不由得想,景教授和她的导师之间,是否有一段未果的异国恋情?
当景教授眼帘重新打开的时候,简方宁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景天星的眼光绝非脉脉含情,而是犀利高傲的。
我今年到美国的一家tc去考察,拿回一些他们的资料。你可以看一看。这是一份英文的生活信条,你能给我翻译一下吗?景教授说着,把一沓印制得硬如钢板的纸,递过来。
简方宁心里苦笑了一下。景教授永远把她的英语视为眼中钉。好在经过这一阵锲而不舍的努力,她的水平有所提高。
她迅速浏览了一下,便放心了,并没有太深奥的医学术语,倒像一段祷告。
她开始念道:
“日顶村生活信条:
我来到这里,是因为我最终无所……逃避自己。只有将自我,置于他人的目光与心灵的关照之下,我才能获得安全……假如惧怕为人所知、我便无法自知。更无法了解他人,只能孤立无助。
除了我们的共性,到哪里去寻找这样的明镜呢?在这里,我置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