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病人作过手术什么的经历,大夫不爱听。觉得你不相信中医,得了病,都一窝蜂地先看西医,到了死马当活马医的时候,才找到中医。没有人愿意把自己当成给死马看病的大夫。可你要是看西医,那他们更不乐意听你看中医的经历了,门户之见更是猛烈。闹得看病也好似女性的贝节,有个“处女诊”,你得从一而终,要是半路上改换门庭,就得受歧视,意味着你求医心不诚。他做医家的,就可以奚落你,讽刺你,也可以礼尚往来地对你模棱两可不专一。
面前这位夏大夫,你判断不出他是中医还是西医。看他这到不修边幅不请世故的模样,好似一位桀骜不驯的中医。但屋里明显属于现代医学的烧杯和玻璃器皿,又强烈地提示他有西学的背景……
难啊。看来,押一宝吧。
梁秉俊说:“病在肾脾。说是肾水干涸,脾不养血,肝胃不合……”
夏大夫挥挥手说:“我听不懂。”
完了,你遇到了一位西医,他很生气。你赶紧改换门庭吧。
“啊,那是这样的。骨髓的造血机能受到严重损坏,全血细胞减少,各个系统……”
夏大夫又挥挥手说:“我听不懂。”
梁秉俊火了。他通常是不会被激怒的,因为他总是公事公办,那是工作。你可以为工作投入时间和精力,但你不能为工作技人感情。因为人的感情是经不起磨损的,你刚开始感情充沛,你的工作就做得好,你的感情淡泊了,你的工作质量就受风化。这样对待工作是不公平的。工作要求稳定和高质,要求守恒,那你就不要按人感情,只是以一种永不磨损的意志和责任对待即可。但梁秉使这一次的工作,由于雇主的侍殊——他的母亲,由于当事人的特殊——他的“女儿”,他就不合时宜地渗透了感情。
梁秉俊说:“中医的诊断你不听,西医的诊断你也不听。
那你听什么?你算得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