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叫我刘太爷,我姓刘行二。”湘妹说:
“刘二爷就是了。”刘泰保说:
“称不起爷,我上不在衙门当差,下不在街头讨饭,平日就是无家无业,游手好闲。可是银钱随手去,也随手来。没有高亲贵友,可是到处有人帮忙。”
湘妹抬起头来问:
“你到底是个干什么的呀?”刘泰保说:
“我呀,说出来你也许不明白,恭维我们的人称我们是好汉、光棍.不恭维我们的人,叫我们是混混、无赖,俗名叫做地痞.官名叫做流氓!”湘妹一听,抬眼看了刘泰保一下,便不再言语了,神情上显露出一种失望的样子。
湘妹盘膝坐在炕头上,故意将腰间垂下来的白罗巾掩住一双莲钩。灯光在窗上映出她的俏影,前边留着刘海发,抓髻上的两朵玫瑰花颤颤巍巍的,她一手拿着鞋底,一手拿着针线,一起一落的,那手指就仿佛撩动着谁的春心。刘泰保笑着,也坐在炕上,离湘妹不远,他就说:
“可是你别看不起我。我刘二虽然是个混混,可是在京城也有些名头,顺天府、都察院、提督衙门,连上带下没有一个不认识我的,由都察御史、提督正堂、文武官员,没有一个不跟我称兄唤弟!”
蔡湘妹嫣然一笑,说:
“你就别吹啦,我早就瞧出来你不是个无来由的。今天提督衙门的那两个官人,要追住我们拿鞭子抽,你上前两三句话就把他们给拦住了,我还瞧见他们冲着你笑呢!正经,我们求你~件事……你认得玉大人吗?认得玉大人府中的大总管也行。”
刘泰保听了,不禁觉得奇怪,遂就说:
“玉大人是我的老朋友,他坐在轿子里不理我,可是我给他拜年,他亲手搀扶叫我老弟。现在九城的地面是他管着,可是没有我静陀也不行。无论哪一省的大案贼混进了北京,我说拿就拿,说放就放,有我,流氓们不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