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面对他的遗骨,我还是做不出太过份的举动。兴儿那孩子太过于促狭了,死得也不算冤枉。”
预让道:“君侯,在厕中你们的谈话我都听见了。你怀恨智伯,那是应该的,可是人死不记怨,你不该对智伯的遗骨如此。”
襄子笑笑道:“这种事无所谓该不该,我跟他是敌人,而且怨深仇高,别说我只留下他的遗骨,即使我把他暴尸市上,每天打上几百鞭子,也没有人能说我不该。你也明白,他对我的伤害有多深,我为那次胜利付出的代价又有多大。”
预让不禁默然。无论如何,襄子是被动的应战,首先发动战祸的是智伯。襄子在三晋中,本来国势最强,若是没有智伯这一乱,天下霸业可期,现在却要献地纳帛,受制于韩魏,襄子恨智伯,在情理上是无可厚非的。
他沉思片刻才道:“君候若是一个鄙薄的肉食之夫,预让就不说这话了,因为君侯自许为当代人杰,所行也能出类拔萃,预让才多说一句。志在天下的人,不会将一些私怨长记心中。辱及枯骨,只是小人的行迳,而且,尊敬一个死去的敌人,总比报复敌人的尸体更能得人心。”
襄子静静的听着,等预让说完了话,方才一拱手道:“高论!高论!预让,你若是直接来见孤家,就凭你这一番话,孤家也会立刻从命,将智伯的头骨送到河东,何必又要你如此受辱,冒死一行呢?”
“君侯!预让来此行刺,并不是仅为取得智伯遗骸。”
“什么?你不是专为取骨而来?那么是刻意行刺了?”
“是的,预让志在行刺,取回骸骨只是附带的工作。”
襄子的脸色有点不自然,大声问道:“为什么呢?河东已经衰微,荀瑶也没有后人,你也没有受过别人的聘请,杀了孤家,对你毫无好处。”
预让冷静的道:“不为什么人的好处,只是我答应过智伯,他在入城时以未能捕杀君侯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