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喊了一声。我心里很不高兴。他指着我却去问别人,我说:
“喂,你问我吧。”他看了我一会,还是朝田里喊,我母亲这才起身应道:
“我家的。”他说:“为什么不送他到学校来?”
我母亲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笑咪咪地看着他。我抢先回答:“我还小,我哪儿都不能去。”
我母亲因为我而获救,她说:
“是啊,他还小。”年轻的老师转向几个男人喊道:
“谁是他的父亲?”没有人回答他,母亲站在那里显得越来越尴尬,又是我救了她,我说:“我爹早就死啦。”五年前我父亲走进树林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他在那个晨雾弥漫的黎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家,那时我的嘴正贴在母亲的胸前,后来当母亲抱着我,拿着锄头下地时,村里人的话才让她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扔下锄头抱着我跑到了树林边,朝里面又骂又喊,要我的父亲回来。我难以知道母亲内心的悲伤。在此后有月光或者黑暗的夜晚,她抱着我会在门前长久伫立,每一次天亮都毁灭着她的期待。五年过去以后,她确信自己是寡妇了。死去的父亲在她心中逐渐成为了惩罚。
那位年轻的老师在田里众人的默然无语中离去。对一个失去父亲的孩子,他不能继续指责。我仍然坐在那里,刚才在那里大声叫嚷的孩子们突然向西边奔跑过去了。我扭头看着他们跑远,可是没一会他们又往这里跑来。我的脖子酸溜溜起来,便转回脑袋,去看正在割稻的母亲。这时候我听到那些跑来的孩子突然哇哇大叫了。我再去看他们,他们站在不远的田埂上手舞足蹈,一个个脸色不是通红就是铁青。他们正拚命呼叫在田里的父母们。随后田里的人也大叫起来。我赶紧去看母亲,她刚好惊慌地看了我一眼,接着转身呆望另一个方向,手里的镰刀垂在那里,像是要落到地上。
我看到了那个浑身长满黑毛的家伙,应该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