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啤酒。天花板扩音器中淌出鲍兹-斯卡格茨新走红的歌曲。投币唱机不知去了哪里。来客几乎全都是大学生情侣,他们身穿清清爽爽的衣服,像模像样一小口一小口啜着对水酒或鸡尾酒。没有险些醉倒的女孩,没有周末刺耳的喧哗。回到家他们肯定换上睡衣,认真刷牙睡觉。这样也好。清清爽爽利利索索十分令人欣赏。世界也好酒吧也好,原本就不存在事物应该保持不变的面貌。
这时间里杰一直跟踪我的视线。
“怎么样,店变了心里不踏实吧?”
“哪里。”我说,“混沌改变其形态罢了。熊毅然甩掉帽子,换上了斑马的围脖。”
“老样子。”杰笑道。
“时代变了,”我说,“时代一变,什么都变。不过终归还是变好。全都花样翻新,无可指责。”
杰一声未响。
我又来一杯啤酒。杰又来一支烟。
“日子如何?”杰问。
“不坏。”我简单回答。
“和太太怎么样?”
“不知道,毕竟是人与人之间的事。有时觉得可能风平浪静,有时不是这样。夫妻,也就这么回事吧?”
“怎么说呢,”杰不大舒服似的用小指尖搔着鼻子,“婚姻生活是怎么个东西都忘光了,许久以前的事了。”
“猫还好?”
“死4年了,你结婚后不久,肠胃出了毛病……其实也是到寿了,毕竟活12年了。比和老婆处的时间还长。活12年也算够意思吧?”
“是啊。”
“山上有动物陵园,埋在那里了,可以俯视高楼大厦。这地方,如今去哪里都只能看高楼大厦。当然,对于猫倒恐怕怎么都无所谓的。”
“寂寞吧?”
“嗯,那当然。什么人死我都不至于那么寂寞——这样子怕是够反常的吧?”
我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