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要了杯鸡后酒,换了支烟。长时间的沉默,岛本似乎在一个人静静思考什么,我倾听低音提琴手悠长的独奏:《可拥抱的你》。钢琴手时而轻轻击弦,鼓手时而擦一把汗喝一口酒。一位常客来我身边闲聊了几句。
“嗳,初君,”许久,岛本开口道,“不晓得哪里有条河?一条山溪一样清亮亮的河,不很大,有河滩,不怎么停滞,很快流进大诲的河。最好是流得急的。”
我吃了一惊,看着岛本的脸。“河?”我吃不透她要说什么。她脸上没有任何堪称表情的表情。脸是对着我,却什么都不想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仿佛在眺望相距遥远的风景。
感觉上真好像自己离她很远很远。她和我之间,或许隔着无法想象的距离。如此一想,我心中不能不泛起某种悲哀。她眼睛里含有让我泛起悲哀的什么。
“为什么突然冒出河来?”我试着问。
“只是偶然想到问问。”岛本说,“不晓得有那样的河?”
学生时代,我一个人扛着睡袋到处旅行,整个日本各种各样的河都看过了,但怎么也想不起她要的河。
“日本海那边好像有这样一条河。”我想了一会儿说,“河名记不得了,大约在石川县。去了就知道。应该最接近你要的河,我想。”
我清楚地记着那条河。去那里是大学二年级或三年级那年秋天放假的时候。红叶姹紫嫣红,四周群山简直像被血染红了一般。山下就是海,河流清亮亮的,林中时闻鹿鸣。记得在那里吃过的河鱼十分够味儿。
“能把我领去那里?”岛本问。
“石川县哟!”我用干涩的声音说,“不是去江之岛。先坐飞机,再坐一个多小时的车。去了就得住下——你也知道,现在的我无法做到。”
岛本在高脚椅上缓缓转身,从正面看着我。“跟你说,初君,我也完全知道这样求你是不对的,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