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什么也不创造是多么空虚。”
“我不那样认为。我觉得你在创造许许多多的东西。”
“比如什么东西?”
“比如无形的东西。”说完,我把视线落在自己膝头的手上。
岛本手拿酒杯久久望着我。“你说的可是心情什么的?”
“是的。”我说,“无论什么迟早都要消失。这个店能持续到什么时候也无法晓得。如果人们的嗜好多少改变、经济流势多少改变的话,现在这里的状况一转眼就无影无踪了。这种例子我见了好几个,说没就没。有形的东西迟早都要没影,但是某种情思将永远存留下去。”
“不过初君,唯其存留才痛苦的情思也是有的。不这样认为?”
高音萨克斯手走来感谢我送的酒,我感谢他的演奏。
“近来的爵士乐手都变得彬彬有礼了。”我对岛本解释说,“我当学生那阵子不是这样。提起搞爵士乐的,全都吸大麻,一半左右性格有障碍。不过倒是可以时不时听到着实把人惊个倒仰的厉害演奏。我常去新宿的爵士乐俱乐部听爵士乐来着,去寻求惊个倒仰的体验。”
“你是喜欢那些人的吧,初君?”
“或许。”我说,“没有人会寻求相对好的并陶醉其中。虽然九个出格离谱,但有一个无与伦比——人们寻求的是这个。而推动世界前进的便是这个。我想这就是所谓艺术吧。”
我再次盯视自己膝头上的双手,然后扬起脸看岛本。她等待着我继续下文。
“但现在多少不同了。因为我现在是经营者,我所做的是投入资本加以回收。我不是艺术家,不是在创造什么,也不是在这里资助艺术。情愿也罢不情愿也罢,没有人在这个场所寻求那样的东西。对经营方来说,彬彬有礼穿戴整洁的人要容易对付得多。这怕也是理所当然。毕竟不是说整个世界非充满查利·帕克‘鸟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