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榻米的长方形房间。摆设简洁,两张书桌椅、两个两段储物柜、两个现成架子。架上多半摆着晶体管收音机、吹风机、冲泡咖啡或方便面的碗盆汤匙。灰泥墙有大头钉贴着花花公子的夹页海报,书桌摆着几本教科书及流行小说。
男宿舍大抵很脏乱。垃圾桶有长霉的橘子皮、代替烟灰缸的空罐上积了十公分厚烟灰、杯子留着洗不干净的咖啡渍。地板上散置着方便面的薄纸、啤酒空罐。风一吹,地板便扬起灰尘。床底下塞着味道难忍的待洗衣物;定期晒被的人可说绝无仅有,每张被子都吸饱汗水和体臭。
相较之下,我的房间相当清洁。地板光可鉴人,烟灰缸经常清洗,每周晒一次棉被,铅笔整齐摆在笔座里。墙壁上张贴着阿姆斯特丹运河的照片而非杂志夹页:我的室友有洁癖,他负责整个房间的扫除工作,连我的洗濯都代劳了,我不用动一根手指头。只要喝完啤酒把空罐放在桌上不久之后,它就会自动消失于垃圾桶。
我的室友主修地理学。
“我研究地、地、地图。”最初他这么告诉我。
“喜欢地图?”我问。
“嗯,将来想到国土地理院就职,制造地、地、地图。”
世上真是有各色各样的人。到底是哪些人、为了什么动机制造地图,我连想都没想过。而且连说“地图”两字都结结巴巴的人,却一心想进国土地理院就职,也颇为奇妙。他有时说话结巴,有时不会。然而,只要一提到“地图”,保证结巴。
“你主修什么?”他问我。
“演剧。”我说。
“演剧就是演话剧吧?”
“不一样。只是阅读和研究戏曲。鲁西尼、伊奥涅斯科、莎士比亚等等。”
“我只听过莎士比亚,”他说,“其它都没听过。”
其实我也几乎没听过,只是课程里有罢了。
“因为喜欢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