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院来。”
“送到都察院,那也得看是分派到谁人麾下。这都察院十三道,总共十三位掌道御史,落到别人手上,说不定就不是如今这结果了。听说这位汪爷和汪掌道别看是同姓,可又不曾联宗,平素也就是很寻常的上司和下属关系,可遇到了巡按大差,汪掌道偏偏就选了他。”
“听说那个巡按南直隶的马朝阳其实更闷,几乎是个锯嘴葫芦,平时一句话都没有。所以说,在都察院这种地方,要么你在朝廷有贵人赏识,要么你有公正无私的上峰,否则哪有好机会?就是巡按御史当完回来,说不定还因为得罪了当地权贵又或者乡宦,也要左迁。”
随着这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仿佛是人已经从门外走过了,赵鹏程这才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原本就并不浓重的酒意一下子冲淡了许多。他使劲晃了晃脑袋,随即突然呵呵笑了两声,自言自语道:“汪言臣……只不过刚从试御史转正监察御史的新人,也已经放了巡按,我却还在这里枯坐等明年的机会。想当初他们放在初出茅庐资历浅薄的汪孚林麾下,也不知道多少人暗自笑话,包括我这个傻瓜。现在好,轮到别人笑话我了!”
刚刚和都吏刘万锋特意从这间直房窗外走过,此刻也没离开多远,恰好能够大略听清楚里头这番话的胡全眉头一挑,随即对刘万锋打了个眼神。两个在都察院的年限比任何一个御史都要长的小吏悄然离开,丝毫没有惊动里头的赵鹏程。
第二天一大清早,赵鹏程是在一阵气恼的叫声中苏醒过来的。当他睡眼惺忪睁开眼睛,认出面前是掌道御史曹仁的时候,他先是呆了一呆,紧跟着方才神情大变。因为就在他的书桌上,那个从后街食肆中买回来的酒瓮还放在那里,不但如此,他昨夜直接醉死了过去,根本就没来得及收拾。
即便心里因为巡按大差的事已经恨死了曹仁,可如今犯下衙中值夜喝酒的大错,他还是慌忙一推桌子站起身来,结果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