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张元吉毕竟是名门正派的弟子,虽然在盛怒之下,也还没有忘记对方曾经对他有过两次手下留情,对本身的性命他可以不加考虑,但若用偷袭的手段伤了对方的性命,他就不能不感到心中有愧了。是以他这一剑只是刺向谷涵虚的面门,并非立心伤他性命,原来谷涵虚是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张元吉站在他的面前,不禁自惭形秽,出剑之际,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拼了这条性命,也要把这小白脸毁了。
谷涵虚情知和严烷的姻缘无望,此际正是伤心之极,哪里还顾得到张元吉向他愉袭。张元吉出手如电,剑法又快又准,待到谷涵虚蓦地觉得一片沁凉,突然一阵剧痛之时,脸上已经给张元吉划了一个“十”字。
张元吉向谷涵虚偷袭之际,也正是严烷拔剑自杀之时。
严烷听得谷涵虚一声尖叫,大吃一惊,手中的短剑堪堪就要触着胸膛之际,不自觉地住下手来。严夫人趁此时机,双指一弹,一枚指环向她弹去。待到严烷发觉谷涵虚受伤之时,她手中的短剑也正好给那枚指环打落了。
谷涵虚掩着面孔,一脚把张元吉踢翻,只要再加一脚,就可以取了张元吉的性命,心念忽地一动:“反正我和烷妹已是不能结成夫妇了,我又何必杀他。”当下掩着面孔,飞奔而去。
张元吉明知谷涵虚的武功比他高明得多,做梦也想不到偷袭竟会如此顺利,本来他就是准备拼了一条性命的,如今性命也并没失掉而又伤了仇人,挨了这一脚当然是极之值得了。但说也奇怪,他爬起来时,心中却毫无快意,反而是感到一片茫然。
严烷呆了一呆,好像是从梦中醒转过来。忙向谷涵虚追去,可是她刚刚迈步,只不过跑出数丈之地,忽觉手腕一紧,她的母亲已是把她拖了回来。
且说孟明霞和褚云峰在雪地上慢慢地走,雪已止了,她的故事还没说完。说到这里,忽然打了一个寒噤,深深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