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封奏报,汇报的是同一件事。
可内容却截然相反。
一个是,七十三名盐工,被定为“操作失当致死”,不存在抚恤之说。
另一个,却赫然列出一笔不菲的抚恤银。
崇祯没有发作。
他命人调来从天启时期起,历年两淮都转运盐使司的全部奏报。
当看完最后一封折子,崇祯缓缓眯起眼。
八年不到。
仅两淮一地,盐工死亡的人数便已高达九百余人。
名义上的抚恤银,更是高达百万两。
同时,因“操作失当”被判定彻底报废的盐井,多达三十二处。
井毁,人亡,产量锐减。
若放在从前,有两广与琼州的海盐北运,产量减少问题也不大。
可自他即位之后,推广沿海渔民制作干海货。
两广所产的海盐,近八成被本地消耗。
长江以北,用盐骤然吃紧。
盐井被毁,产量下降,海盐无法北运,一切衔接得天衣无缝。
如若追责,最大的罪责反倒会落在他这个皇帝身上。
好,好得很。
高,实在是高。
锦衣卫的密报写得清楚。
市面上紧缺的是官盐。
私盐,早已泛滥成灾。
大明律,严禁私采私售食盐,唯有持盐引者,方可合法经营。
可如今,盐引似乎成了一张废纸。
崇祯的目光在两封奏报间来回扫过。
伸手拢了拢衣袖,声音不高,却冰寒入骨。
“既抬高盐价,又以私盐乱法。
既动朝廷根基,又坏百姓人心。
还顺手把朕盘活沿海渔民的政令,变成剥削内陆盐工的借口。
一旦盐工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