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就是大师!这眼力!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针针见血!这才是真功夫!小齐,你这福气,啧啧……”
看完季羡霖的,他小心翼翼把信纸按原样折好,手都有点不稳。
深吸一口气,又迫不及待展开金绛的信。
读着读着,表情就更丰富了。
看到“魂被海怪叼去”、“老伴强按我颈椎敷热毛巾时,我竟嫌她唠叨”,他“噗嗤”笑出声,摇摇头:“这金老,竟也如此风趣?大师就是大师,平易近人!”读到“此作之气魄、之完整、之深刻,在我眼中,已非‘习作’,而是可立文坛的成色之作”时,他呼吸明显重了一下,腰板都不自觉地挺直了。
等看到最后那句“或可将此稿投于《收获》”,司向东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看着司齐,又看看信纸,再看看司齐,嘴巴张了张,却没立刻发出声音。
好像这几个字有千斤重,砸得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屋里静极了,只有日光灯管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和司向东略显粗重的呼吸。
过了好半晌,他才缓缓地吐出一口长长的气,那口气里带着颤音,像是把胸腔里积压了许久的什么沉重东西,一点点吐了出来。
他把信纸轻轻放在桌上,手撑着桌面,慢慢直起身,摘下老花镜,指关节用力按了按发酸的眼角。
“《收获》啊……”他喃喃道,声音有点沙哑,眼神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没有焦点,“巴老坐镇的地方……金老还真敢想……也真看得起你……想当年,我也曾不知天高地厚寄信给《收获》投过稿……”
他转过身,重新看向司齐,目光复杂极了,有难以置信的震惊,有与有荣焉的骄傲,有夙愿得偿般的欣慰,还有一丝更深沉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属于他自己的怅惘和激动。
想当初……
如今……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