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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物是内部发行,经费紧巴巴,稿源时好时坏,全凭他一张“厚脸皮”和两条勤快的腿。
跑县里争取支持,去各单位、学校搜罗好苗子,组织学习班、创作会,自己组稿、校对,有时还得兼着跑印刷厂,跟老师傅递烟说好话,就为了能把版面排得好看点,油墨印得匀实点。
谢华、余桦他们最早那些稚嫩但闪着光的稿子,都是他一个字一个字帮着看,一遍一遍陪着改,才变成铅字,印在了那带着淡淡油墨香的册子上。
谢华和余桦就是最先从《海盐文艺》走出来的。
他常说:“咱这小刊物,就是个苗圃,苗子得仔细护着,才有长成大树的一天。”
如今,苗圃的园丁要走了。
馆长司向东把蒉涧亮叫到办公室,关起门谈了许久。
出来时,司向东拍了拍他的肩,没多说什么,但那眼神里的情谊都在里头了。
末了,司向东说:“老蒉,你这一走,《海盐文艺》这摊子不能散。接替的人,你来定。你看谁合适,我就用谁。”
这是极大的信任。
蒉涧亮在文化馆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下站了好一会儿,目光扫过熟悉的灰墙红瓦,扫过那些进进出出、熟悉将或不那么熟悉的面孔。
他心里其实早就有了个人选——司齐。
这小伙子,有灵气,肯钻研,更难得的是心正,不浮躁。
一部《少年派的奇幻漂流》,让他看到了司齐身上那种既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又能沉下心构建扎实文本的潜力。
而且司齐待人接物虽然有时显得疏淡,但内心有股对文学炽烈的热爱。
把《海盐文艺》交给他,或许能开辟出不一样的气象,至少,不会糟蹋了这块牌子,不会让之前的心血白费。
司向东听了蒉涧亮推荐司齐,先是一愣,随即眼角细密的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