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漫无边际的讨论。彼时只道是寻常,如今思之,点滴皆可回味。”
“你在海盐,一切可好?《少年派》的稿子,进展是否顺利?上次你来信说,正在啃那些海洋生物的专著,想来颇为辛苦。写作是孤独的长旅,尤其这般耗费心力的构建。望你务必顾惜身体,劳逸结合。海盐秋日的螃蟹该是肥了,若有暇,可与友人小酌,切莫总是伏案。”
信的末尾,她笔锋一转,回到了自己:“杭州的桂花尚未开花,但幽香已隐约可闻。说来也巧,剧院附近巷口,便有一株老金桂,据说已有百年。待到中秋前后,香气能溢满整条巷子。你若得闲……”写到这里,句子却断了,下一行,是另起的一句,笔迹似乎更端正了些:
“纸短情长,言不尽意。
秋安,盼复。
慧敏于杭州八月廿五日夜”
司齐低头把信看来三遍,将信纸轻轻按在胸前,仰起头,看向窗外,天空不知何时竟阴沉沉的。
思念就像这云朵,目光越远越厚。
他将信仔细地按原来的折痕叠好,重新放回信封,指尖在“陶慧敏”三个字上,极轻地停留了一瞬。
……
最近,文化馆一点儿也不平静。
有一则消息让人难过又不舍。
蒉主编要调去杭州了。
这事儿说突然,其实也有些预兆。
年初就风闻省里要调几个笔杆子上去充实文化部门,蒉涧亮的名字隐约在列。
但真等调令下来,盖着红彤彤的印章,白纸黑字地摆到眼前,大家心里头那点侥幸还是“噗”一声灭了,随即涌上来的,便是实实在在的不舍。
一个踏踏实实做事、真心实意为大家着想的人要离开,那滋味不好受。
蒉涧亮在文化馆,尤其是在《海盐文艺》这本杂志上,倾注的心血,馆里上上下下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