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齐啊……”司向东的声音有点发干,他清了清嗓子,把信纸小心翼翼地放回桌上,还用手指抹平了根本不存在的褶皱。
再开口时,语气已经彻底变了,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甚至……有点小心翼翼:
“你都在长春干了什么?不是去开个会吗?怎么跟大师都联系上了,这样的大师还有几个,大胆的说出来,二叔我还稳得住!”
司齐疑惑的看下二叔,“这重要吗?”
司向东点了点头,“对我来说,挺重要的。”
司齐掰开手指头开始数了,一只手竟然数不完,正要摊开另一只手。
却被司向东给抬手打断了,“够了,够了,足够了!”他微微稳了稳身形,刚才差点儿惊的掉凳儿。
司齐:“……”
司向东长舒一口气,似乎是想吐出胸口淤积的震惊,“看来……上次长春没让你白去啊!”
他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司齐面前,用力拍了拍侄子的肩膀,拍得司齐身子晃了晃。
司齐咧咧嘴,嘶,手劲儿真大!
“好小子!有出息!真给咱们老司家长脸!”
司向东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是那种发自内心、与有荣焉的笑,“季羡霖先生!那可是大学问家!他能给你写信,指点你,这说明什么?说明你这条路走对了!走得正!”
他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踱了两步,猛地转身,斩钉截铁地说:
“下乡?不去了!那种跑腿的活儿,让老李他们去!你现在的头等大事,就是给我好好写!把你脑子里那个什么……故事,给我写出来!写出个样子来!”
他走回桌前,又拿起那封信看了看,仿佛那是什么了不得的圣旨:“季先生说了,‘厚积薄发’,‘写出有筋骨、有温度的作品’!这是对你的期望,也是鞭策!你可不能辜负了先生这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