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座风波过后,文化馆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司齐凭借在讲台上的沉着应对,无形中抬高了自己的地位,但同时也让谢华与他之间的竞争从暗处摆到了明面。
谢华变得更加沉默寡言,除了必要的工作交流,几乎不与人多话,整日埋首书堆,伏案疾书。
谁都看得出来,他憋着一股劲,要拿出一篇足以证明自己、并且能压倒司齐的“大作”。
司齐则相反,似乎并未太受这场争论的影响。
他向二叔司向东申请了一次短期的下乡采风,理由是“为下一部反映农村现实的小说积累素材”。
司向东现在对这个侄子几乎是“有求必应”,只要他肯写、肯上进,什么都好说,很快便批了条子,还特批了一笔小小的采风补助。
司齐要去的地方,是海盐县下辖的一个较为偏远的公社。他此行的真实目的,确实是为了积累素材。
此次回来,他便有一种模糊的冲动。
这种冲动像社会的变革,像躁动的春风,像破土的新芽,它扎根在自己心里,只等破土抽芽,享受雨露,茁壮成长,开花结果。
这是最好的时代,一切都是那么欣欣向荣、同时,也是文学最好的时代。
在这翻天覆地的巨变中,只要有一双发现的眼睛,能够记录下这沧桑变化的一角,只需要记录下这一角,或有幸成为经典,便可以慷慨去死了。
而如今的剧变,还有什么比农村剧变更大呢?
1982年,中央文件明确肯定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并开始着力推动其在全国范围内的普及。
过去快两年了,该制度应该可以见到成效了。
他感觉到了这其中蕴含着某种更深层的东西,关于丢失,关于寻找,关于在时代变迁中普通人的定位与迷茫。
他需要到真正的乡土中去感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