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真正的文学,要有筋骨,有结构,它包括语言的特殊性、情感的表现力、结构的完整性、主题的深刻性……”
熬夜写作的疲惫、还有谢华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混杂在一起,火“噌”地一下就点燃了,烧掉的是司齐仅有的理智和耐心。
司齐也提高了声音,他从床上下来,站到谢华对面,“文学只能有一种写法吗?只能按照你认定的‘正统’、‘经典’的路子来?王朦老师的《春之声》、《夜的眼》就用了意识流手法,难道也是歪门邪道?”
“你能跟王朦老师比?”谢华推了推眼镜,冷笑一声,“人家那是探索,是创新!你呢?你这是还没学会走就想飞!画虎不成反类犬!我看你就是基本功不扎实,写不出像样的故事,才用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遮丑!”
“你看不懂,不代表它没有价值!文学应该包容,应该允许探索!而不是像你这样,拿着尺子到处量,不合你意的就一棒子打死!”
“价值?它的价值就是让人一头雾水,浪费时间!”谢华寸步不让,“编辑部每天收到多少稿子?编辑有时间看你这些梦呓一样的废话?我告诉你,你这东西,投到哪里都是退稿的命!别说《收获》、《钟山》,就是《海盐文艺》都不会要!”
两人剑拔弩张,声音越来越大,宿舍里充满了火药味。
一个坚守“文学净土”的卫道士,一个试图打破“成规”的探索者,观念激烈碰撞。
因为司齐和司向东的关系,司向东可以耐心看完,可以看到《寻枪记》的优点和不凡。
谢华却没有那个耐心仔细品读,他和司齐的矛盾,导致他戴着有色眼镜。
而且,谢华是“正统的”、“经典的”的文学观,司齐则是“叛逆的”、“现代的”文学观,更准确说“包容”的文学观,只要这个手法对于叙事,对于刻画人物,表达核心思想等有帮助。